雪一直在下。伊万坐在壁炉旁,低头抚摸着高鼓着的肚子——祂怀孕了。回想起发现身孕那天,伊万不知道这是灾难还是某位神的赐福。
那天沙皇少见的白天就到祂的房间来操祂,祂与平常一样的承受着。唯一不同的是,那天沙皇正在兴头上时——祂吐了。伊万不知道祂这是为什么,但沙皇如祂所料的暴怒了。他一脚踹上祂的肚子把祂踹下床,伊万眼前一黑,腹部一阵从没有经历过的剧痛让几乎昏厥。沙皇好像在说些什么,语气从暴怒到惊慌,而伊万已经被疼痛激地昏迷。
当伊万醒来时祂正在自己的床上躺着,沙皇不在这里,一位祂曾见过的医生在床边告诉祂:当时祂的下体就出血了,沙皇叫来医生,经过检测他们得到了一个难以置信又合情合理的消息——伊万怀孕了。作为意识体的伊万身体恢复很好,那一脚没有让祂失去孩子。也许是之前的伊万身体发育尚幼,也许是之前的俄罗斯发展程度不足,总之,这是祂第一次怀孕。怀孕的消息不仅震惊了沙皇,连伊万自己也没想到。
想到这里,伊万不禁产生一些期待:祂心理和外表的年纪一起滞留,可是这样的祂却终日被关在这个房间无法离开,除了沙皇偶尔带来的令祂恐惧的性事与虐待时刻,其他时间祂只能在这里自娱自乐。
祂尝试过种花,可是俄罗斯不甚明媚的阳光和不常被允许拉开的窗帘,让祂的花不论如何照料都会枯萎;祂尝试过读书,那些被允许读的简单的故事书很快就被祂翻地卷边,而新的书又迟迟没有送来。后来祂开始用枕垫的棉花和布料做起了布偶,数次扎到指头后祂掌握了这项技能。那些布偶陪伴祂泡茶;陪伴祂安眠;与祂一起度过孤独的日子。
而如今祂拥有了自己的孩子,伊万心里溢出一阵幸福。祂期待这个孩子的降生,孩子会和祂在一起陪伴祂玩布偶和喝茶,度过寂静的时光。伊万轻轻地拍拍肚子,祂感到孩子在里面活动着。他或者她很健康,伊万笑着小声说:“等你出生妈妈可以给你讲那些故事,妈妈看过好多遍,但是你还没有呢!”
祂如今脸上的婴儿肥还未褪,声音尚细嫩,骨架也初长开,小男孩一般的身体肚子却膨胀到无法忽视,如今低下头已经看不到脚尖,祂现在没法正常走路了。胎儿的成长也改变了祂,祂的大腿堆积起更多丰腴的软肉,胃口也比之前好了数倍,祂开始变笨、健忘、注意力更难集中;祂原本平坦的胸部如今像初发育的少女乳鸽一般鼓起开始泌乳,奶水堵塞时胀痛难忍,沙皇会不时地来喝去一些奶水——祂的身体已经做好做妈妈的准备了。这种景象荒谬倒错,但伊万乐在其中。
伊万怀孕的消息当初在令沙皇震惊之余,也让他感到几分有趣——他倒想看看伊万能生下个什么东西来。考虑到时间,伊万的孩子只能是当初被他赏赐的小贵族尼古拉的,他便大手一挥连带着这个即将出世的孩子一起赏赐给尼古拉,前提是尼古拉能保守住伊万存在的秘密。尼古拉已结婚有妻子和一个一岁的儿子,这样一个情况不明的孩子赏赐给他实在让他倍感压力,可赏赐他又不得不接。
这一切的赏赐与交易伊万并不知道,祂就要生了。
尼古拉旁观了当时的一切。
伊万没有被施以任何麻醉和药物,手脚被束缚在四根床柱上,助产士站在一边,任由祂以自己的力量完成生产的过程。作为意识体强大的恢复能力让祂在在分娩的巨大疼痛中始终保持清醒的意识。祂的身体显然认为让祂保持清醒就是最重要的事,甚至因此将部分疼痛置换为快感。伊万一边发出令尼古拉此生难忘的尖叫,一边高潮失禁。四肢被束缚,痛感和快感促使地挣扎让祂准备喂养孩子的乳房晃动着,不断溢出母乳。不久婴儿的头先出来,在助产士迟来地帮助中脱离母体,发出响亮的啼哭。在场的众人注意力立刻被健康的新生婴儿吸引,经过莫大折磨奄奄一息的伊万无人在意,祂还躺在那里,仿佛是个倾出婴儿的无关紧要的容器。
“是男孩!”助产士喊道。伊万睁开被泪水盈满的眼睛,祂的身体到底尚幼,这场生产让祂的产道撕裂,万分痛苦。可是周围那些人在讨论祂的孩子,祂努力的向孩子哭声的方向看去,“我的孩子,让我看看他……”伊万的声音太小,没有人注意到。迟迟没有看到自己孩子的样子,伊万急了,用力挥手打翻了指尖前的花瓶。房间里人们热情地讨论声停止了一瞬。沙皇看向床上的伊万,伊万怕他,但祂太渴望看一看,摸一摸自己的孩子了,祂太渴望能把祂的宝贝抱在怀里了,祂顶着沙皇的眼神再次小声说:“我的孩子,让我抱一抱他吧……求您了。”沙皇眼神玩味,一步一步地向伊万走来,每一步都砸在伊万的心里,祂害怕,不知道为什么一切好像和祂的幻想不一样。
“您的孩子,我什么时候这么说过?”沙皇走到祂身边说,伊万一时如坠冰窟:“啊,什么,什么意思?”“唔,看看您的样子,您刚才就在大家眼前高潮、失禁、喷奶,您下贱的阴茎竟然还勃起了,啧啧,明明是在生育却那么一副淫荡的样子,您配当孩子的母亲吗?”伊万说不出话来,只是含着泪摇头,无声地乞求着。“为了孩子的情操教育,孩子还是不在您这里的好。您为什么一直摇头,您是要孩子和您在一起未来做个能出门的妓吗?”“不,不要,让他在我身边吧,求求您了!”沙皇没有再听,挥手示意人们带着那个婴儿出去,伊万用力挣扎着,伸出手想去碰到渐行渐远的孩子,祂再也忍不住了,床柱被祂拉地要晃动。被从身边带走孩子,带走自己体内形影不离与祂度过这么长时光的生命,带走祂生活本将拥有的一丝阳光,伊万作为母亲的本能让快要祂发疯。可是生产到底耗费了祂太多的力气,祂渐渐挣扎不动了,泪水划过祂的脸庞洇湿枕头。祂只能看着孩子远去。
一切都没变,又好像一切都变了。这场生育带走了伊万最后一丝活力,祂开始终日死气沉沉地躺在床上。布偶被祂抱在怀里,嘴角贴着祂裸露的奶头。祂不再有精力和布偶一起玩了,不如说,祂现在就是个被玩坏的布偶。好像在祂生活中不着痕迹消失的孩子躲在祂心里,祂回不到从前了。